劫了生辰纲之后怎么分的

晁盖等人劫取生辰纲后的情节

第十五回杨志押送金银担吴用智取生辰纲

   当时公孙胜正在阁儿里对晁盖说这北京生辰纲是不义之财,取之何碍, 

只见一个人从外面抢将入来揪住公孙胜,道:“你好大胆!却才商议的事,

我都知了也!”那人却是智多星吴学究。

   晁盖笑道:“教授休取笑,且请相见。”两个叙礼罢,吴用道:“江湖上

久闻人说入云龙公孙胜一清大名,不期今日此处得会。”晁盖道:“这位秀士

先生便是智多星吴学究。”公孙胜道:“吾闻江湖上人多曾说加亮先生大名。

岂知缘法却在保正庄上得会。只是保正疏财仗义,以此天下豪杰都投门下。”

晁盖道:“再有几个相识在里面,一发请进后堂深处相见。”三个人入到里面,

就与刘唐,三阮,都相见了。

   众人道:“今日此一会应非偶然,须请保正哥哥正面而坐。”晁盖道:“量

小子是个穷主人,怎敢占上!”吴用道:“保正哥哥年长。依着小生,且请坐

了。”

   晁盖只得坐了第一位。

   吴用坐了第二位。

   公孙胜坐了第三位。

     刘唐坐了第四位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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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阮小二坐了第五位。 

   阮小五坐了第六位。

   阮小七坐了第七位。

   却才聚义饮酒,重整杯盘,再备酒肴,众人饮酌。

   吴用道:“保正梦见北斗七星坠在屋脊上,今日我等七人聚义举事,岂

不应天垂象?此一套富贵,唾手而取。前日所说央刘兄去探听路程从那里来,

今日天晚,来早便请登程。”公孙胜道:“这一事不须去了。贫道已打听知他

来的路数了,只是黄泥冈大路上来。”晁盖道:“黄泥冈东十里路,地名安桨

村,有一个闲汉叫做“白日鼠”白胜,也曾来投奔我,我曾赍助他盘缠。”

吴用道:“北斗上白光莫不是应在这人?自有用他处。”刘唐道:“此处黄泥

冈较远,何处可以容身?”吴用道:“只这个白胜家,便是我们安身处。—

—亦还要用了白胜。”晁盖道:“吴先生,我等还是软取?却是硬取?”吴用

笑道:“我已安排定了圈套,只看他来的光景;力则力取,智则智取。我有

一条计策,不知中你们意否?如此如此。”晁盖听了大喜,颠着脚,道:“好

妙计!不枉了称你做智多星!果然赛过诸葛亮!懊计策!”吴用道:“休得再

提。常言道∶“隔墙须有耳,窗外岂无人?”只可你知我知。”晁盖便道:“阮

家三兄且请回归,至期来小庄聚会。吴先生依旧自去教学。公孙先生并刘唐

只在敝庄权住。”当日饮酒至晚,各自去客房里歇息。

   次日五更起来,安排早饭吃了,晁盖取出三十两花银送与阮家三兄弟,

道:“权表薄意,切勿推却。”

   三阮那里肯受。

   吴用道:“朋友之意,不可相阻。”

   三阮方才受了银两。

   一齐送出庄外来。

   吴用附耳低言道:“这般这般,至期不可有误。”

   三阮相别了,自回石碣村去。

   晁盖留住公孙胜,刘唐在庄上。

   吴学究常来议事。

   卑休絮烦。

   却说北京大名府梁中书,收买了十万贯庆贺生辰礼物完备,选日差人

起程。

   当下一日在后堂坐下,只见蔡夫人问道:“相公,生辰纲几时起程?”

梁中书道:“礼物都已完备,明后日便可起身,只是一件事在踌躇未决。”蔡

夫人道:“有甚事踌躇未决?”梁中书道:“上年费了十万贯收买金珠宝贝送

上东京去,只因用人不着,半路被贼人劫将去了,至今获;今年帐前眼见得

又没个了事的人送去,在此踌躇未决。”蔡夫人指着阶下,道:“你常说这个

人十分了得,何不着他委纸领状送去走一遭?不致失误。”梁中书看阶下那

人时,却是青面兽杨志。

   梁中书大喜,随即唤杨志上厅,说道:“我正忘了你。你若与我送生辰

纲去,我自有抬举你处。”杨志叉手向前,禀道:“恩相差遣,不敢不依。只

不知怎地打点?几时起身?”梁中书道:“着落大名府差十辆太平车子;帐

前十个厢禁军,监押着车;每辆上各插一把黄旗,上写着“献贺太师生辰纲;”

每辆车子,再使个军健跟着。三日内便要起身去。”杨志道:“非是小人推托。

其实去不得。乞钧旨别差英雄精细的人去。”梁中书道:“我有心要抬举你,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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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献生辰纲的札子内另修一封书在中间,太师跟前重重保你,受道勒令回来。 

如何倒生支词,推辞不去?”杨志道:“恩相在上,小人也曾听得上年已被

贼人劫去了,至今未获。今岁途中盗贼又多;此去东京又无水路,都是旱路。

经过的是紫金山,二龙山,桃花山,伞盖山,黄泥冈,白沙坞,野云渡,赤

松林,这几处都是强人出没的去处。便兼单身客人,亦不敢独自经过。他知

道是金银宝物,如何不来抢劫!枉结果了性命!以此去不得。”梁中书道:“恁

地时多着军校防护送去便了。”杨志道:“恩相便差一万人去也不济事;这厮

们一声听得强人来时,都是先走了的。”梁中书道:“你这般地说时,生辰纲

不要送去了?”杨志又禀道:“若依小人一件事,便敢送去。”梁中书道:“我

既委在你身上,如何不依;你说:“杨志道:“若依小人说时,并不要车子,

把礼物都装做十馀条担子,只做客人的打扮;行货也点十个壮健的厢禁军,

却装做脚夫挑着;只消一个人和小人去,却打扮做客人,悄悄连夜上东京交

付,恁地时方好。”梁中书道:“你甚说得是。我写书呈,重重保你,受道诰

命回来。”杨志道:“深谢恩相抬举。”当日便叫杨志一面打拴担脚,一面选

拣军人。

   次日,叫杨志来厅前伺候,梁中书出厅来问道:“杨志,你几时起身?”

杨志禀道:“告覆恩相,只在明早准行,就委领状。”梁中书道:“夫人也有

一担礼物,另送与府中宝眷,也要你领。拍你不知头路,特地再教公谢都管

并两个虞候和你一同去。”杨志告道:“恩相,杨志去不得了。”梁中书道:“礼

物都己拴缚完备,如何又去不得?”杨志禀道:“此十担礼物都在小人身上,

和他众人都由杨志,要早行便早行,要晚行便晚行,要住便住,要歇便歇,

亦依杨志提调;如今又叫老都管并虞候和小人去,他是夫人行的人,又是太

师府门下公,倘或路上与小人别拗起来,杨志如何敢和他争执得?若误了大

事时,杨志那其间如何分说?”梁中书道:“这个也容易,我叫他三个都听

你提调便了。”杨志答道:“若是如此禀过,小人情愿便委领状。倘有疏失,

甘当重罪。”梁中书大喜道:“我也不枉了抬举你!真有见识!”随即唤老谢

都管并两个虞候出来,当厅分付,道:“杨志提辖情愿委了一纸领状监押生

辰纲——十一担金珠宝贝——赴京太师府交割。这干系都在他身上,你三人

和他做伴去,一路上,早起,晚行,住,歇,都要听他言语,不可和他别拗。

夫人处分付的勾当,你三人自理会。小心在意,早去早回,休教有失。”老

都管一一都应了。

   当日杨志领了,次日早起五更,在府里把担仗都摆在厅前。

   老都管和两个虞候又将一小担财帛,共十一担,拣了十一个壮健的厢

禁军,都做脚夫打份。

   杨志戴上凉笠儿,穿着青纱衫子,系了缠带行履麻鞋,跨口腰刀,提

条朴刀。老都管也打扮做个客人模样。

   两个虞候假装做跟的伴当。

   各人都拿了条朴刀,又带几根藤条。

   梁中书付与了札付书呈。

   一行人都吃得饱了,在厅上拜辞了。

   梁中书看军人担仗起程。

   杨志和谢都管两个虞候监押着,一行共是十五人,离了梁府,出得北

京城门,取大路投东京进发。

     此时正是五月半天气,虽是晴明得好,只是酷热难行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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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这一行人要取六月十五日生辰,只得路上行。 

   自离了这北京五七日,端的只是起五更,趁早凉便行;日中热时便歇。

   五七日后,人家渐少,行路又稀,一站站都是山路。

   杨志却要辰牌起身,申时便歇。

   那十一个厢禁军,担子又重,无有一个稍轻,天气热了,行不得;见

着林子便要去歇息。

   杨志赶着催促要行,如若停住,轻则痛骂,重则藤条便打,逼赶要行。

   两个虞候虽只背些包里行李,也气喘了行不上。

   杨志便嗔道:“你两个好不晓事!这干系须是俺的!你们不替洒家打这

夫子,却在背后也慢慢地挨!这路上不是要处!”那虞候道:“不是我两个要

慢走,其实热了行不动,因此落后。前日只是趁早凉走,如今恁地正热里要

行,正是好歹不均匀!”杨志道:“你这般说话,却似放屁!前日行的须是好

地面;如今正是尴尬去处,若不日里赶过去,谁敢五更半夜走?”两个虞候

口里不言,肚中寻思:“这厮不直得便骂人!”杨志提了朴刀,拿着藤条,自

去赶那担子。

   两个虞候坐在柳阴树下等得老都管来;两个虞候告诉道:“杨家那厮强

杀只是我相公门下一个提辖!直这般会做大!”老都管道:“须是相公当面分

付道∶“休要和他别拗,”因此我不做声。这两日也看他不得。权且耐他。”

两个虞候道:“相公也只是人情话儿,都管自做个主便了。”老都管又道:“且

耐他一耐。”当日行到申牌时分,寻得一个客店里歇了。

   那十一个厢禁军两汗通流,都叹气吹嘘,对老都管说道:“我们不幸做

了军健!情知道被差出来。这般火似热的天气,又挑着重担;这两日又不拣

早凉行,动不动老大藤条打来;都是一般父母皮肉,我们直恁地苦!”老都

管道:“你们不要怨怅,巴到东京时,我自赏你。”那众军汉道:“若是似都

管看待我们时,并不敢怨怅。”又过了一夜。

   次日,天色未明,众人起来,都要乖凉起身去。

   杨志跳起来,喝道:“那里去!且睡了!却理会!”众军汉道:“趁早不

走,日里热时走不得,却打我们!”杨志大骂道:“你们省得甚么!”拿了藤

条要打。

   众军忍气吞声,只得睡了。

   当日直到辰牌时分,慢慢地打火吃了饭走。

   一路上赶打着,不许投凉处歇。

   那十一个厢禁军口里喃喃呐呐地怨怅;两个虞候在老都管面前絮絮聒

聒地搬口,老都管听了,也不着意,心内自恼他。

   卑休絮烦。

   似此行了十四五,日那十四个人没一个不怨怅杨志。

   当日客店里辰牌时分慢慢地打火吃了早饭行,正是六月初四日时节,

天气未及晌午,一轮红日当天,没半点云彩,其日十分大热,当日行的路都

是山僻崎岖小径,南山北岭,却监着那十一个军汉。

   约行了二十馀里路程,那军人们思量要去柳阴树下歇凉,被杨志拿着

藤条打将来,喝道:“快走!教你早歇!”众军人看那天时,四下里无半点云

彩,其实那热不可当。

   杨志催促一行人在山中僻路里行。

     看看日色当午,那石头上热了脚疼,走不得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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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众军汉道:“这般天气热,兀的不晒杀人!”杨志喝着军汉道:“快走! 

赶过前面冈子去,却再理会。”正行之间,前面迎着那土冈子。

   一行十五人奔土冈子来,歇下担仗,十四人都去松林树下睡倒了。

   杨志说道:“苦也!这里是甚么去处,你们却在这里歇凉!起来快走!”

众军汉道:“你便利做我七八段也是去不得了!”杨志拿起藤条,劈头劈脑打

去。

   打得这个起来,那个睡倒,杨志无可奈何。

   只见两个虞候和老都管气喘急急,也巴到冈子上松树下坐下喘气。

   看这杨志打那军健,老都管见了,说道:“提辖!端的热了走不得!休

见他罪过!”杨志道:“都管,你不知。这里是强人出没的去处,地名叫做黄

泥冈,闲常太平时节,白日里兀自出来劫人,休道是这般光景。谁敢在这里

停脚!”两个虞候听杨志说了,便道:“我见你说好几遍了,只管把这话来惊

吓人!”老都管道:“权且教他们众人歇一歇,略过日中行,如何?”杨志道:

“你也没分晓了!如何使得?这里下冈子去,兀自有七八里没人家。甚么去

处。敢在此歇凉!”老都管道:“我自坐一坐了走,你自去赶他众人先走。”

杨志拿着藤条,喝道:“一个不走的吃他二十棍!”众军汉一齐叫将起来。

   数内一个分说道:“提辖,我们挑着百十斤担子,须不比你空手走的。

你端的不把人当人!便是留守相公自来监押时,也容我们说一句。你好不知

疼痒!只顾逞辩!”杨志骂道:“这畜生不殴死俺!只是打便了!”拿起藤条,

劈脸又打去。

   老都管喝道:“杨提辖!且住!你听我说。我在东京太师府里做公时,

门下军官见了无千无万,都向着我喏喏连声。不是我口浅,量你是个遭死的

军人,相公可怜,抬举你做个提辖,比得芥菜子大小的官职,直得地逞能!

休说y甯O相公家都管,便是村庄一个老的,心合依我劝一劝!只顾把他们

打,是何看待!”杨志道:“都管,你须是城市里人,生长在相府里,那里知

道途路上千难万难!”老都管道:“四川,两广,也曾去来,不曾见你这般卖

弄!”杨志道:“如今须不比太平时节。”都管道:“你说这话该剜口割舌!今

日天下怎地不太平?”杨志却待要回言,只见对面松林里影着一个人在那里

舒头探脑价望。

   杨志道:“俺说甚么,兀的不是歹人来了!”撇下藤条,拿了朴刀,赶

入松林里来,喝一声道:“你这厮好大胆!怎敢看俺的行货!”赶来看时,只

见松林里一字儿摆着七辆江州车儿;六个人,脱得赤条条的,在那里乘凉;

一个鬓边老大一搭朱砂记,拿着一条朴刀。

   见杨志赶入来,七个人齐叫一声“阿也,”都跳起来。

   杨志喝道:“你等是甚么人?”那七人道:“你是甚么人?”杨志道:“你

等小本经纪人,偏俺有大本钱?”那七人问道:“你颠倒问!我等是小本经

纪,那里有钱与你!”杨志又问道:“你等莫不是歹人?”那七人道:“我等

弟兄七人是濠州人,贩枣子上东京去;路途打从这里经过,听得多人说这里

黄泥冈上时常有贼打劫客商。我等一面走,一头自道:“我七个只有些枣子,

别无甚财务,只顾过冈子来。”上得冈子,当不过这热,权且在这林子里歇

一歇,待晚凉了行,只听有人上冈子来。

   我们只怕是歹人,因此使这个兄弟出来看一看。

   ”杨志道:“原来如此。也是一般的客人。却才见你们窥望,惟恐是歹人,

因此赶来看一看。”那七个人道:“客官请几个枣子了去。”杨志道:“不必。”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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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了朴刀再回担边来。 

   老都管坐着,道:“既是有贼,我们去休。”杨志说道:“俺只道是歹人,

原来是几个贩枣子的客人。”老都管别了脸对众军道:“似你方才说时,他们

都是没命的!”杨志道:“不必相闹;俺只要没事,便好。你们且歇了,等凉

此走。”众军汉都笑了。

   杨志也把朴刀插在地上,自去一边树下坐了歇凉。

   没半碗饭时,只见远远地一个汉子,挑着一付担桶,唱上冈子来;唱

道∶赤日炎炎似火烧,野田禾稻半枯焦。

   农夫心内如汤煮,公子王孙把扇摇!那汉子口里唱着,走上冈子来松

林里头歇下担桶,坐地乘凉。

   众军看见了,便问那汉子道:“你桶里是什么东西?”那汉子应道:“是

白酒。”众军道:“挑往那里去?”那汉子道:“挑出村里卖。”众军道:“多

少钱一桶?”那汉子道:“五贯足钱。”众军商量道:“我们又热又渴,何不

买些吃?也解暑气。”正在那里凑钱,杨志见了喝道:“你们又做甚么?”众

军道:“买碗酒吃。”杨志调过朴刀杆便打,骂道:“你们不得洒家言语,胡

乱便要买酒吃,好大胆!”众军道:“没事又来鸟乱!我们自凑钱买酒吃,干

你甚事?也来打人!”杨志道:“你这村鸟理会得甚么!到来只顾吃嘴!全不

晓得路途上的勾当艰难!多少好汉被蒙汗药麻翻了!”那挑酒的汉子看着杨

志冷笑道:“你这客官好不晓事!早是我不卖与你吃,——却说出这般没气

力的话来!”正在松树边闹动争说,只见对面松林里那伙贩枣子的客人提着

朴刀走出来问道:“你们做甚么闹?”那挑酒的汉子道:“我自挑这个酒过冈

子村里卖,热了在此歇凉。他众人要问我买些吃,我又不曾卖与他,这个客

官道我酒里有甚么蒙汗药,你道好笑么?说出这般话来!”那七个客人说道:

“呸!我只道有歹人出来。原来是如此。说一声也不打紧。我们正想酒来解

渴,既是他疑心,且卖一桶与我们吃。”那挑酒的道:“不卖!不卖!”这七

个客人道:“你这鸟汉子也不晓事!我们须不曾说yA。你左右将到村里去卖,

不般还你钱,便卖些与我们,打甚么要紧?看你不道得舍施了茶汤,便又救

了我们热渴。”那挑酒的汉子便道:“卖一桶与你不争,只是被他们说的不好

——又没碗瓢舀吃。”那七人道:“你这汉子忒认真!便说了一声,打甚么要

紧?我们自有瓢在这里。”只见两个客人去车子前取出两个椰瓢来,一个捧

出一大捧枣子来。

   七个人立在桶边,开了桶盖,轮替换着舀那酒吃,把枣子过口。

   无一时,一桶酒都吃尽了。

   七个客人道:“正不曾问你多少价钱?”那汉道:“我一了不说价,五

贯足钱一桶,十贯一担。”一个客人把钱还他,一个客人便去揭开桶盖兜了

一瓢,拿上便吃。

   那汉去夺时,这客人手拿半瓢酒,望松林里便去,那汉赶将去。

   只见这边一个客人从松林里走将出来,手里拿一个瓢,便来桶里舀了

一瓢。

   那汉看见,抢来劈手夺住,望桶里一倾,便盖了桶盖,将瓢望地下一

丢,口里说道:“你这客人好不君子相!戴头识脸的,也这般罗噪!”那对过

众军汉见了,心内痒起来,都待要吃。

   数中一个看着老都管道:“老爷爷,与我们说一声!那卖枣子的客人买

他一桶吃了,我们胡乱也买他这桶吃,润一润喉也好,其实热渴了,没奈何;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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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冈子上又没讨水吃处。老爷方便!”老都管见众军所说,自心里也要吃 

得些,竟来对杨志说:“那贩枣子客人已买了他一桶吃,只有这一桶,胡乱

教他们买吃些避暑气。冈子上端的没处讨水吃。”杨志寻思道:“俺在远远处

望这厮们都买他的酒吃了;那桶里当面也见吃了半瓢,想是好的。打了他们

半日,胡乱容他买碗吃罢。”杨志道:“既然老都管说了,教这厮们买吃了,

便起身。”众军健听这话,凑了五贯足钱,来买酒吃。

   那卖酒的汉子道:“不卖了!不卖了!这酒里有蒙汗药在里头!”众军

陪着笑,说道:“大哥,直得便还言语?”那汉道:“不卖了!休缠!”这贩

枣子的客人劝道:“你这个鸟汉子!他也说得差了,你也忒认真,连累我们

也吃你说了几声。须不关他众人之事,胡乱卖与他众人吃些。”那汉道:“没

事讨别人疑心做甚么?”这贩枣子客人把那卖酒的汉子推开一边,只顾将这

桶酒提与众军去吃。

   那军汉开了桶盖,无甚舀吃,陪个小心,问客人借这椰瓢用一用。

   众客人道:“就送这几个枣子与你们过酒。”众军谢道:“甚么道理!”

客人道:“休要相谢。都一般客人。何争在这百十个枣子上?”众军谢了。

   先兜两瓢,叫老都管吃一瓢,杨提辖吃一瓢。

   杨志那里肯吃。

   老都管自先吃了一瓢。

   两个虞候各吃一瓢。

   众军汉一发上。

   那桶酒登时吃尽了。

   杨志见众人吃了无事,自本不吃,一者天气甚么热,二乃口渴难煞,

拿起来,只吃了一半,枣子分几个吃了。

   那卖酒的汉子说道:“这桶酒被那客人饶了一瓢吃了,少了你些酒,我

今饶了你众人半贯钱罢。”众军汉凑出钱来还他。

   那汉子收了钱,挑了空桶,依然唱着山歌,自下冈子去了。

   那七个贩枣子的客人立在松树傍边,指着这一十五人,说道:“倒也!

倒也!”只见这十五个人,头重脚轻,一个个面面厮觑,都软倒了。

   那七个客人从松树林里推出这七辆江州车儿,把车子上枣子都丢在地

上,将这十一担金珠宝贝都装在车子内,遮盖好了,叫声“聒噪”,一直望

黄泥冈下推去了。杨志口里只是叫苦,软了身体,挣扎不起,十五个人眼睁

睁地看着那七个人把这金宝装了去,只是起不来,挣不动,说不得。

   我且问你∶这七人端的是谁?不是别人,原来正是晁盖,吴用,公孙

胜,刘唐,三阮这七个。

   却才那个挑酒的汉子便是白日鼠白胜。

   却怎地用药?原来挑上冈子时,两桶都是好酒,七个人先吃了一桶,

刘唐揭起桶盖,又兜了半瓢吃,故意要他们看着,只是叫人死心塌地,次后

吴用去松林里取出药来,抖在瓢里,只做走来饶他酒吃,把瓢去兜时,药已

搅在酒里,假意兜半瓢吃;那白胜劈手夺来倾在桶里∶这个便是计策。

   那计较都是吴用主张。

   这个唤做“智取生辰纲。”原来杨志吃得酒少,便醒得快;爬将起来,

兀自捉脚不住;看那十四个人时,口角流涎,都动不得。

   杨志愤闷道:“不争你把了生辰纲去,教俺如何回去见梁中书,这纸领

状须缴不得。”— — 就扯破。”— — “如今闪得俺有家难奔,有国难投,待走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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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里去?不如就这冈子上寻个死处!”撩衣破步,望着黄泥冈下便跳。 

   正是∶断送落花三月雨,摧残杨柳九秋霜。毕竟在黄泥冈上寻死,性

命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 

 


lz想再看自己下吧

 


水浒中第一批劫生辰纲的是什么人,他们后来怎么样了?

水浒的故事相信大家都已经很熟悉了。书中虽然讲述了108位好汉齐聚梁山,反抗朝廷的事情,但是施耐庵只描写了几个主角,比如林冲、宋江、鲁智深、武松还有杨志等人。

杨志是杨家将的后人,按书中所说,他是杨令公之玄孙,也就是第一代杨家将杨业孙子的孙子。杨志原本做到殿帅府制使,因为押运的花石纲沉入了黄河中船,所以逃亡在外。后来遇赦,为了凑钱打点关系,只得卖祖上传下来的宝刀。被泼皮牛二纠缠时,他一怒杀了牛二。后来得梁中书提拔,他又负责押运生辰纲。可惜又被晁盖,吴用,公孙胜等人给截去了,气的杨志差点上吊自杀。

在杨志押送生辰纲之前,梁中书也曾派人押送十万贯礼物作为生辰纲,可惜被人劫走了。按照梁中书的说法,这批生辰纲去年被劫走后“半年无获”。那么,上一批生辰纲是被谁劫走的呢?如果仔细分析,这批人必然要满足以下三点。

第一:人数不会很少

先看看上一批生辰纲的情况。梁中书让杨志押送生辰纲时,曾说过,让大名府差十辆太平车子,拨十个厢禁军监押着车,每辆车再使个军健跟着。他的想法与去年一样,可见去年大概有110人左右押送。能从100多人的队伍中劫走东西,那对方的人数也不会少。


第二:没有明显特征

晁盖等人在劫取生辰纲后,不到几天就暴露。究其原因,在于晁盖等人特征太明显。当时,何涛被责令查找凶手时他的弟弟说过,他认出了晁盖,因为晁盖是里正,家里有钱又好客,很多人都认识他。何涛弟弟还说,白日鼠白胜好赌,曾在当日说过挑醋去卖。

何涛根据这些消息,很快抓到白胜,又通过拷打知道了是晁盖等7人。既然没抓到这些人,就说明这些人肯定没名气,大概也不会赌博,否则早就暴露了。

第三:懂得合理花钱

先别觉得搞笑,因为这很重要。正常人突然得了几十万两银子,恐怕会直接疯掉。白胜被抓也是因为分了三千两银子,结果每天就大手大脚赌博,暴露了自己。所以,能合理处理这笔钱,是很关键的。符合这些条件的,大概只有一人,就是白衣秀士王伦。

王伦和杜迁、宋万等人是梁山第一批人,梁山号称八百里水泊,自然需要经营。柴进在推荐林冲上梁山时,曾经说过,王伦等人在山上聚集了七八百小喽啰。

尽管柴进多有资助王伦,但是这么多人,还要开发梁山,建立房屋,打造兵器等等,需要一大笔钱,恐怕柴进没这么富有。柴进很可能只是资助王伦、宋万和杜迁以及少数小喽啰,后来都是王伦收留扩建的。

再看宋万、杜迁,武艺一般,没啥特征,但带着百十号小喽啰劫取生辰纲却很有可能。他们劫取生辰纲之后,用这笔钱扩建山寨,招兵买马,把原本百十人的山寨,很快扩建到七八百人,这样就很合理了。也正是因为他们劫取了生辰纲,所以王伦得知晁盖等人智取生辰纲后,并不吃惊,更不垂涎于他们的财宝,只是不想收留,毕竟人家手里不差钱啊!所以,无论从人数、特征还是其他方面来看,王伦、杜迁和宋万最有可能是劫取上一批生辰纲的人。


为什么杨志押送的生辰纲会被劫,他之后是怎么应对的?

四大名著之一的《水浒传》,相信很多人都看过。其实自北宋末年到明清时期,宋江等人的故事就一直在演变传播。不过说来说去,大多数人讨论的都是梁山108将中的宋江、林冲、武松、鲁智深、李逵等人。

其实,除去这些主角,里面还有很多小人物。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西门庆和潘金莲。两人虽然只是配角,但在明代四大奇书之首的《金瓶梅》中,两个人却成了主角。有人戏称,说两人这是出了外传,做了主角,逆袭了。

《水浒传》中的配角还有很多,今天为大家介绍一个靠着老婆上位的人,杨志押送生辰纲事之所以会被劫取,这个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,他就是奶公谢都管。

听说过奶妈,就是专门负责给富贵人家的孩子喂奶的老妈子,有些孩子可能还不止一个奶妈。皇帝也有奶妈,我们看《末代皇帝》中,溥仪到六七岁了还有奶妈呢!不过,什么叫奶公啊?奶公者,奶妈之老公也。

谢都管老婆曾做蔡京女儿的奶妈,梁中书是蔡京的女婿,自然害怕这位岳父和老婆。说白了,谢都管是靠着老婆上位的人,没她老婆,他万万做不得都管。此外,都管在清朝时是官名,但在之前没有,所以都管这个称呼也只是一种尊称,算不得官。


但就是这个靠老婆上位,连官都算不上的人,却能耍得好官威。

梁中书曾叮嘱谢都管和两个虞侯,要他们听杨志安排,谢都管表面答应,实际上却处处与杨志作对。

起初,谢都管还只是“忍耐着”;后来两个虞侯撺掇他,说都听他吩咐;到黄泥岗时,尽管杨志一再说这里有强人出没,但谢都管干脆不走了,让杨志去赶别人;等杨志怒极打人时,他开始摆架子了。

老都管喝道:“杨提辖,且住!你听我说:我在东京太师府里做奶公时,门下官军,见了无千无万,都向着我喏喏连声。不是我口栈,量你是个遭死的军人,相公可怜抬举你做个提辖,比得芥菜子大小的官职,直得恁地逞能!”——《水浒传》

然后杨志说“这时节天下不太平”,谢都管又嘲讽他“天下如何不太平”;后来白胜卖酒,众人又怂恿谢都管买酒,谢都管有了权威,立刻跟杨志说。杨志见晁盖等人偷喝了桶里一瓢酒也没事,只好答应。

结果出事了,众人都被麻翻,生辰纲被劫,等醒来的时候,杨志一怒要上吊自杀,幸亏后来又想通了。

而谢都管怎么处理的呢?只想着把事情推到杨志身上。

众人道:“……何不都推在他身上?……他和强人做一路,把蒙汗药将俺们麻翻了,缚了手脚,将金宝都掳去了。”老都管道:“这话也说的是……”——《水浒传》

要说杨志打人确实有,但作为一行人中的头儿,在梁中书让他听杨志管理的情况下,不以身作则,摆架子耍官威,出了事又一股脑推给别人,奶公都管还真是不简单,轻车熟路,让人怀疑不止一次了。

其实,作者让他做都管这个职位特别高明,何谓“都管”?自然是都要管,关键你管理不好啊!好人全特么你做了,最后出了事,你轻轻松松两句话就把锅甩给了杨志,害得杨志差点上吊自杀。

对比现在职场和社会中的某些人物,没啥能力,仗着有点关系就排斥别人,还真是到位!